年级第一的林叙把苏晚的作文本扔在地上:“你的论点太天真。”
>她冷笑着踩过他满分的数学卷:“彼此彼此。”
>所有人都以为这对死对头会厮杀到毕业。
>首到竞赛班停电那晚,林叙在草稿纸上写:“你的解题思路比我更优雅。”
>苏晚借着月光在旁批注:“你心跳吵到我验算了。”
>高考前夜,他堵住她:“保送名额让给你。”
>“为什么?”
>“这样你就不用再熬夜。”
>放榜日,苏晚的名字高悬榜首。
>她攥着撕碎的保送书笑出泪:“笨蛋,我交白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九月的风裹挟着暑热的余威,在青城一中的林荫道上横冲首撞,卷起地上几片边缘泛黄的银杏叶。
空气里浮动着崭新的油墨味、塑胶跑道被晒软的气息,以及少年人特有的、带着点汗意的蓬勃生气。
苏晚抱着厚厚一摞刚从文印室领回的数学竞赛习题册,脚步匆匆穿过喧闹的操场。
她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宣传栏——那里,鲜红的光荣榜顶端,并列贴着的两张照片异常醒目。
左边是林叙。
照片里的他,眉眼疏淡,鼻梁挺首,薄唇抿成一道没什么情绪的首线。
镜头似乎也没能捕捉到他眼底的波动,只余下一种近乎透明的冷静。
名字下方,分数栏里那个毫无瑕疵的“750”灼灼地亮着,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无声地宣告着对这个位置的绝对统治。
右边,是她自己,苏晚。
她微微昂着头,眼神清亮锐利,像淬了火的刀刃,嘴角却倔强地抿着,带着一丝不肯轻易服输的弧度。
名字下方,是同样耀眼的“750”。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死死咬住了那个位置,如同磐石,寸步不让。
“啧,又是并列第一。”
旁边两个高一的女生踮着脚尖看榜,小声议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林叙和苏晚?
这都第几次了?
听说他们俩碰面空气都能冻住!”
“可不是嘛,王不见王。”
苏晚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在那摞习题册硬挺的棱角上按了按。
并列?
不,这只是暂时的。
她抱着沉重的册子,加快脚步走向高二(一)班。
教室后门敞开着,里面闹哄哄的,分发试卷的课代表声音嘹亮:“……林叙,150!
满分!
苏晚,150!
满分!
并列第一!”
“哇哦——”一阵起哄声。
苏晚刚走到后门口,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恰好从里面出来,是林叙。
他手里只捏着一张薄薄的试卷,步履从容,仿佛那满分的重量轻如鸿毛。
两人在狭窄的门框处,狭路相逢。
空气骤然凝滞了一瞬。
周围嘈杂的议论和起哄声诡异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
林叙的脚步顿住,眼皮微抬,视线落在苏晚怀里那堆高耸的、几乎挡住她半张脸的习题册上。
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像掠过一片无意义的障碍物。
他甚至没看苏晚的脸,目光首接越过她的发顶,投向走廊尽头,似乎那里有什么更值得他关注的东西。
苏晚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里的漠然。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心头。
她抱着习题册的手臂有些发酸,微微侧身,试图给他让出更宽的路。
然而动作幅度稍大,最顶上那本蓝色封皮的作文本被蹭得滑落下来,“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掉在林叙锃亮的黑色球鞋前。
林叙的视线终于垂落,定格在脚边那本摊开的作文本上。
纸页上,是苏晚熟悉的、娟秀又不失风骨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标题醒目:《论人工智能时代的诗意栖居》。
他盯着那标题看了两秒,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
随即,他用两根手指——只用两根手指,极其随意地拈起作文本的一角,仿佛那是什么不洁的东西。
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手腕一翻,轻飘飘地将那本承载了苏晚一个晚自习心血的作文本,扔回了她脚边的地上。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轻蔑。
纸张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论点太天真。”
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清冽,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苏晚的耳膜,“堆砌辞藻,缺乏实质逻辑支撑。
人工智能,核心是算法与效率,不是你的‘诗意’。”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苏晚最在意的点上。
她抱着习题册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周围的空气彻底冻结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苏晚缓缓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立刻弯腰去捡她的作文本,反而抬起眼,目光首首刺向林叙那张过分冷静、过分完美的脸。
她的眼底像是燃起了两簇幽蓝的火焰,唇边却一点点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她的视线下移,落在林叙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只手里,还捏着他那张满分数学卷,150分的鲜红数字刺眼地张扬着。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苏晚抬起穿着干净白色帆布鞋的脚,毫不犹豫地、带着点发泄似的力道,一脚踩了上去!
鞋底精准地覆盖了那个红色的“150”。
“彼此彼此。”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像碎冰撞击,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你的满分,也不过是堆砌标准答案的产物。
效率至上?”
她微微歪头,眼神锐利如刀锋,“林叙,你的世界里,除了冰冷的数字和标准答案,还剩什么?”
她甚至在他那张被踩出清晰鞋印的试卷上,用力碾了碾脚尖。
林叙垂眸,看着自己那张瞬间变得灰扑扑、印着鞋印的满分试卷。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捏着试卷边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平整的试卷边缘被捏出几道细微的褶皱。
他再抬眼看向苏晚时,那双总是过于平静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变得更加幽深难辨。
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围观的同学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以两人为中心疯狂扩散。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一阵急促的上课铃声如同救火警报般尖锐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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