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登山靴陷在青石板缝里,鞋底沾着暗红色的泥。
手机导航早在三个小时前就失去了信号,此刻山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连腕表荧光指针都变得模糊。
"往生村应该就在这附近......"我擦掉相机镜头上的水汽,取景框里突然晃过一抹猩红。
拨开湿漉漉的枫树枝,豁然出现的石牌坊爬满青苔,匾额上"往生渡厄"四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
村口歪脖槐树下坐着个纳鞋底的老妪,灰白头发扎成道姑髻。
我举起相机的瞬间,她手里的银针突然戳进拇指,血珠滴在雪白鞋面上,晕开一朵红梅。
"外乡人,"她抬起浑浊的眼球,"天黑了,要落雨。
"确实有雨滴砸在脖颈上,我摸了一把却闻到铁锈味。
抬头望去,老槐树枝桑间垂着十几串红布包,被山风吹得晃晃悠悠。
某个红布裂开一角,露出里面干瘪发黑的——那分明是风干的婴儿手掌!
"七月半,嫁新娘,哭断肠......"童谣声从身后传来,穿红袄的小女孩蹦跳着消失在巷口。
我追过去时踩到一滩粘稠液体,手电筒照亮青砖墙上一道新鲜血痕,蜿蜒着钻进挂着白灯笼的宅院。
祠堂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供桌上青铜器纹着人面蛇身的怪物,香炉里插着三根缠着黑发的骨簪。
当我聚焦壁画上被剜去双眼的新娘时,后颈突然拂过冰凉的气息。
"快走。
"沙哑的女声贴着耳垂,转身却只看到飘动的素白裙角。
供桌下的暗格里,染血的婚纱照散落一地,每张新娘的脸都被烧出焦洞。
最新那张背面用血写着日期:2023年7月15日,正是今夜子时。
古井轱辘突然疯狂转动,我扒着井沿往下看,水面倒映的血月中央,浮现出穿着嫁衣的苍白面容。
她抬起被红绳绞烂的手腕,指向祠堂地砖下露出的半截铜铃。
铜铃沾着井底的青苔,在我掌心微微发烫。
铃舌上粘着片干涸的花瓣,竟与相机包夹层里的干花一模一样——那是三天前我在省档案馆门前,从一个疯癫老妇手里接过的山茶花。
"要变天了。
"老妇当时攥着我的手腕,指甲抠进皮肤渗出紫痕。
现在想来,她左眼那道疤与祠堂壁画上被献祭的新娘如出一辙。
祠堂外传来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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