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龙袍,睥睨着文武百官。
“林殊薇自愿赴死,为大周的江山社稷,也为她亲妹妹母仪天下。”
他以为我死了,用我的命换来了他的皇位和他的新皇后。
三年后,当敌国铁骑踏破他的皇城。
他才看清,马上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主帅是我。
而他身边那位“皇后”,亲手为我打开了宫门。
北境大捷那日,我单膝跪地,将敌军首级呈于萧烬言面前。
“殿下,北境已平,敌军主力尽数覆没。”
那些养尊处优的文官,像是见了鬼,捂着嘴连连后退。
我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
“疯子,真是个疯子。”
“女子为将,果然有违天道,戾气太重。”
萧烬言一身蟒袍,在文武百官惊惧的目光中,笑着扶起我。
“殊薇,辛苦了。”
他抚摸,我手上新添的伤疤,那里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疼吗?”我看着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其实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沙场之上,断骨剜肉亦是寻常。
可在他面前,我总想脆弱一点,再脆弱一点。
他果然笑了,带着些无奈。
“傻殊薇。”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他身侧。
“孤的将军,受的每一道伤,都是我大周的功勋。”
“以后,谁再敢非议林将军,就是非议孤。”
我看着那群文官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心里有点想笑。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萧烬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举杯向我。
“待我登基,殊薇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满座皆惊。
我心头一热,一股久违的暖意涌上心头,征战多年,那点残存的杀意,瞬间被柔情冲散。
原来褪下战甲,做个普通女人,是这样的感觉。
我那个向来怯懦的庶妹林倾洛,端着伤药走到我身边。
她垂着眼,声音轻得像蚊子。
“姐姐,功高盖主,你要小心。
自古君王,最忌功臣。”
我笑了笑,没当回事。
“什么功高盖主?我是萧烬言的妻,不是臣。”
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可......可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了,您已经是大将军了,再往上......就封无可封了。”
我拍了拍林倾洛的肩,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这天下,是我为他打下来的,他怎会负我。”
“他要是敢,我就敢亲手废了他,再换个皇帝。”
林倾洛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喃喃自语。
“姐姐......你真敢这么想......”一个白胡子老臣颤巍巍地站出来,指着我的鼻子。
“林将军一身煞气,牝鸡司晨,有违天道!”“若立此女为后,恐天下人耻笑!史书之上,亦是污点!”不等我发作,萧烬言脸色一沉,猛地将酒杯掷在地上,瓷片四溅。
“张大人是觉得,我大周的江山,是靠你们的嘴皮子守住的?”“还是林将军为国杀敌,倒成了罪过?”他把我拉到身后,用他宽阔的肩膀,为我挡住了所有利箭般的目光。
那一刻,我觉得他值得我卸下所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