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钻进围巾领口时,苏晚的耳垂突然刺痛——那是七年前父亲车祸时,安全气囊炸开在她耳后留下的神经瘤。
她把脸埋进彭小曦的藏青色外套,羊绒面料摩擦锁骨疤痕的触感,竟与监控视频里母亲撞向浴缸瓷砖的声响完全相同。
银杏叶在睫毛上凝结冰晶,她数到第七片落在睫毛上的冰凌时,终于看清彭小曦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异常:那里本该是医院统一制式的树脂扣,此刻却嵌着半片风化的银杏树脂,和父亲遗物盒里压着的刹车片碎屑同色。
"你父亲的字迹有银杏叶的纤维感。
"彭小曦翻动笔记本的动作带起细雪漩涡,苏晚的腕间疤痕突然开始渗血——就像每次在首播中看到他戴金丝眼镜的倒影时那样。
血珠坠在"素梅亲启"的字迹上,竟让泛黄的纸页显影出父亲手术刀下的脑切片图:海马体区域嵌着枚微型银杏吊坠。
路灯突然爆出电火花,苏晚在断电的0.3秒里看见彭小曦的虹膜纹路:那些金色沟壑与她父亲车祸时飞溅在挡风玻璃上的玻璃碎渣排列方式完全一致。
当备用电源启动时,她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彭小曦瞳孔里缓慢自燃——就像七年前她看着母亲在浴缸里融化时,水面浮动的烛火那样。
"你闻到焚香混着铁锈的味道了吗?
"彭小曦突然捂住她的口鼻,他掌心的薄茧挤压着苏晚的鼻翼,那种窒息感与她每次拆开父亲遗物箱时,檀木香气引发的幽闭恐惧症发作完全相同。
苏晚的喉管突然涌上胆汁,她尝到了2018年6月15日那天,父亲扶她起身时袖口沾染的消毒水味道。
废园铁门合拢的瞬间,苏晚的泪痣突然渗出血珠——这是她每次时空错位前兆的生理反应,就像母亲当年总在遗书上按出血手印那样。
彭小曦的吊坠突然变得滚烫,银杏叶纹路在她锁骨疤痕上烙出焦痕,与父亲车祸时在真皮座椅上烫出的印记产生共振。
当老槐树的根系裹住她的脚踝时,苏晚发现树皮褶皱里嵌着无数银杏吊坠。
最深处那枚的金属表面,刻着彭素梅的手术编号——与她父亲心脏搭桥手术记录上的器械编号完全一致。
树根裂缝渗出的树脂包裹住她的手腕,那种温热黏腻的触感,竟与她每月经痛时在腹部贴的暖宝宝发热曲线重合。
"你父亲在等素梅的药。
"彭小曦的指尖突然插入她伤口,混着银杏树脂的血浆滴在树根处,竟显现出父亲临终前未发送的语音转文字:”告诉小曦,她藏在更衣室第三个抽屉的帕罗西汀,其实是我换的维生素“。
暴雨穿透树冠的刹那,苏晚看见无数个自己悬浮在时空裂隙里:七岁的她正踮脚往父亲烟盒里塞银杏叶,二十五岁的她在首播间吞下致幻药,此刻的她则被树脂浇铸成树桩上的新芽。
彭小曦的怀表突然炸裂,齿轮卡进她腕间疤痕的形状,与母亲遗书里画出的银杏叶脉走向完全吻合。
当父亲的声音从树脂核心传来时,苏晚的视网膜突然浮现二维码纹路。
扫码显示的是彭素梅的诊疗记录:”患者拒绝服用抗抑郁药,称药物会杀死在平行时空的丈夫“。
她突然明白为何每场首播都要涂遮瑕膏——那些黄色粉末,实则是掩盖父亲脑部肿瘤导致的虹膜异色症。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苏晚的舌尖尝到了彭小曦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金属腥味。
那是与她父亲车祸时,从变形的方向盘中舔舐到的铁锈味完全相同的,时空裂隙的通行证。
就在苏晚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恍惚间看到是彭小曦,可此时的他眼神却透着一股陌生的冷冽。
“跟我走,这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彭小曦低声说道,拉着她穿过时空裂隙。
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西周堆满了医学书籍和奇怪的仪器。
彭小曦打开一个陈旧的箱子,里面是父亲的遗物和一些未完成的研究资料。
“你父亲一首在研究时空穿越和神经瘤的联系,他想救你母亲和自己。”
彭小曦说道。
这时,房间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道裂缝,无数银杏叶从裂缝中涌出,将他们包围。
苏晚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彭小曦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这是时空错乱的余波,我们得找到稳定时空的方法。”
而在银杏叶的旋涡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似乎是苏晚的父亲……那身影正是苏晚的父亲,他的身体半透明,周围环绕着微弱的光芒。
“小晚,别害怕。
这一切都是我研究的副作用,我想找到治愈你们的方法,却引发了时空错乱。”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
彭小曦急切地问:“那该怎么解决?”
父亲指了指箱子里的一个水晶装置,“这是稳定时空的关键,但需要你们三人的血液启动。”
苏晚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彭小曦也跟着照做。
当三人的血液滴在水晶上,装置发出耀眼的光芒,银杏叶的旋涡开始减弱。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突然剧烈晃动,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在角落,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父亲大喊:“快将水晶投入黑洞!”
苏晚和彭小曦奋力将水晶扔出,黑洞逐渐缩小,时空也慢慢恢复正常。
待一切平静,父亲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苏晚和彭小曦,他们知道,这场时空危机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