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蜷缩在通风管道里，掌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握不住那面发烫的镜子。
下方传来金属碰撞声，黑衣人踢翻铁桶的闷响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听见对方粗重的喘息。
"找到你了。
"沙哑的嗓音擦着管道底部传来，林悦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突然，脑海中炸响那个机械音："向右前方三米，通风口有生锈螺丝！
"她本能地蜷缩成球，膝盖重重顶在管壁上。
锈迹斑斑的螺丝在剧烈震动中坠落，正砸在黑衣人仰头张望的鼻梁上。
趁对方捂鼻惨叫的瞬间，林悦像只敏捷的猫窜出通风口，却在落地时被碎玻璃划破手掌。
"这边！
"清冷的呼唤来自车间西北角。
林悦踉跄着转身，只见穿黑色机车服的青年单脚支着重型摩托，风镜推至头顶露出琥珀色瞳孔："快上来！
"黑衣人带着三名制服人从两侧包抄，他们手持的银质枪械泛着诡异蓝光。
林悦发足狂奔时，神秘声音再次响起："跳上叉车！
十点钟方向油箱有汽油。
"她抄起扳手砸向仪表盘，老旧叉车发出刺耳轰鸣。
当叉齿刺破油箱的瞬间，林悦抱着灭火器纵身一跃，在冲天火光中精准落在摩托后座。
"抓紧！
"苏然猛然拧动油门，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目火星。
后视镜里，黑衣人举枪的手被爆炸气浪掀得偏斜，子弹擦着林悦耳边飞过，在她发梢留下焦痕。
摩托车冲进废弃地铁站时，林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谁？
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她的声音因肾上腺素飙升而发颤，手指死死攥着苏然的皮衣后摆。
"先回答我，"青年突然急刹车，转身时风镜滑下半寸，"你在旧工厂找到什么了？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林悦注意到他后颈有月牙形胎记，与日记里陈宇照片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不等她回答，隧道深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苏然咒骂一声，从后备箱掏出两把手枪塞进林悦掌心："保险在左侧，对准心脏打。
""等等！
"林悦抓住他手腕，"你和陈宇是什么关系？
"她掏出那本残缺日记，泛黄的纸页在冷光下飘动。
苏然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瞬间，林悦确定自己赌对了。
"没时间解释，"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金属芯片，"看见这个吗？
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追踪器。
"隧道深处亮起幽蓝光束，苏然重新发动摩托，"现在信我就开枪，不信就等死！
"林悦深吸一口气，将枪口对准苏然后心。
但当那些泛着蓝光的身影出现时，她调转枪口连续射击。
子弹在金属墙壁上擦出火花，两个追兵应声倒地，第三发子弹却在半空诡异地转向——"小心！
"苏然突然将她扑倒在地。
改装摩托在失控中爆炸，冲击波将两人掀进排水渠。
林悦头昏脑涨地爬起来，发现苏然左臂血流如注，而他刚才挡在她面前的位置，插着半截发着光的银质匕首。
"他们来了......"苏然勉强扯出笑容，递出一个U盘，"去枫林路7号，找戴蝴蝶发卡的女人......"话音未落，隧道顶端突然砸下巨大的金属网。
林悦抱着U盘滚进暗河，冰冷的河水灌进口鼻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苏然被拖走时，从指缝间滑落的青铜钥匙，与她口袋里的镜子背面花纹完全吻合。
暗河的水流将林悦冲向未知的出口，U盘在她掌心发烫，而镜子突然发出刺目光芒。
河底沉积的淤泥中，无数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