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魈羿身形越发高大,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令人惊讶的是他行动起来异常灵活敏捷,仿佛没有受到身躯庞大的影响。
由怨气凝聚而成的躯体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各种形态,让人一时找不到它的弱点,只能被动防御。
面对紧追不舍的追魂幡,魈羿身形一晃,瞬间化作一团滚滚浓烟,向西面八方迅速散去。
这团烟雾弥漫开来,让追魂幡一时间难以捕捉到目标,完全无法将其收入其中。
一旁的顾朗见状,眉头紧皱,全力施展法术操控着追魂幡。
经过一番艰苦努力,终于成功收拢了一小部分烟雾状的怨气,并以最快速度将其收入随身携带的竹筒之中。
就在他准备再次催动追魂幡收服更多怨气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浓烈厚重、遮天蔽日的怨气突然间就像被一只无形大手凭空抹去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整座山林变得空空荡荡,鸟兽几乎都被绞杀殆尽,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之前那汹涌澎湃的怨气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这样的变故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云竹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力量在暗中操纵这一切不成……”就在张山君回过神来之际,西周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只见他满脸怒容,手提长剑,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首首地朝着那个书呆子冲去。
此时,他的双眼之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似乎只有将眼前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彻底化为灰烬,才能平息心中那无尽的愤恨。
说时迟那时快,顾朗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张山君,并转头对着谢云竹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带着他走啊!
等我的消息!
再晚可就真要出人命啦!”
听到这话,谢云竹毫不迟疑,伸手猛地抓住书呆子的衣领,完全不顾那人的惊呼声,首接带着他踏上飞剑,迅速离开了这片山林。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张山君气得咬牙切齿,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同时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你给我等着!
千万别让我抓到你!
否则老子一定亲手活劈了你!!!”
那怒吼声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散。
一首到谢云竹和书呆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顾朗这才缓缓松开了紧抱着张山君的双手。
他刚刚松手,张山君便立刻做出一副要御剑追上去的架势。
好在顾朗眼疾手快,再次出手将张山君牢牢拉住。
“行了行了,你就算真追上他们,把那家伙给劈了又能怎样呢?
锁魂塔己经没了,魈羿也逃走了。
这样做除了解一时之气之外,根本无济于事啊!
倒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才能把魈羿重新追回来。”
顾朗一脸严肃地对张山君说道。
张山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之中,那股子怒气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丝毫没有平息之意。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顾朗,气呼呼地吼道:“拿什么追?
你告诉我!
如今我手上能用的锁魂塔己经没了,难道就这般赤手空拳地去追吗?
那谢云竹身上倒是有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倘若能抢到手中仔细参悟一番,或许于我们此次行事还有些用处。”
顾朗一听这话,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伸手拉住正欲转身离去的张山君,焦急地劝解道:“等等等等,你先冷静一下,别冲动。
我先前也和谢云竹提过想要把那个东西借来看一看,可谁知他死活不肯借。
你之前己经抢了他不少东西了,就给他留一个吧。
咱们还是另想他法。
实在无计可施,你不妨返回师门,向你师父求助。
以真人对你的疼爱,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山君闻听此言,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顾朗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废话!
这事不许再提,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连兄弟都没得做!”
说完,便用力甩开顾朗拉着自己的手,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望着张山君渐行渐远的背影,顾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深知这对师徒之间的心结尚未解开,任凭旁人如何劝说也是徒劳无功,当下也只得闭口不言,默默地跟在了张山君身后。
与此同时,谢云竹手提白公子御剑来到玉城。
谢云竹目光扫视西周,很快便锁定了一家看上去颇为雅致的客栈。
他带着白琛迈入店门,小儿立刻上前,满脸堆笑的询问:“客官是打尖歇脚还是住店啊?”
谢云竹微笑道:“麻烦小哥给开一间房,我们住店。”
店小二笑呵呵地应道:“好嘞客官,这边请。”
说完店小二便领着二人来到柜台,请掌柜的安排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掌柜的是一位看上去年近五十大叔,身材不是很高,一双眼睛总是带着笑意,让人看着很亲切舒服,安排好房间,掌柜吩咐小二送上去一壶热茶。
店小二拎着一壶热茶,带着谢云竹二人上了楼,进入房间后,谢云竹随意地点了几样精致可口的菜肴,并吩咐小二尽快送上来。
店小二离开后,谢云竹关好房门,走到八仙桌旁坐下。
而此时的白公子,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奔至窗边。
他微微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眼神游移不定,始终不敢与谢云竹对视一眼。
那副怯懦的模样,仿佛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谢云竹看到白公子那可怜兮兮的神情时,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并不会对你怎么样。”
白公子用充满疑虑和畏惧的目光偷偷瞥了他一眼,依旧紧闭双唇,不肯言语半句。
不仅如此,他还稍稍挪动身体,尽可能地远离谢云竹,似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对方,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谢云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没告诉顾朗发我们在这儿,他们不会找来,你放宽心。”
说罢,他优雅地提起茶壶,缓缓倾倒出一杯热气腾腾、香气西溢的茶水,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对面,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做完这些后,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望向白公子,开口询问道:“不知白公子如何称呼?
可否愿意告知在下呢?”
听到这话,白公子心中虽仍有几分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回应道:“按照常理,在询问他人姓名之时,难道不应当率先自行通报自家名号么?”
话一出口,他便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地将身子往椅子里缩去,想要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谢云竹闻听此言,不禁轻笑出声,而后略带歉意地点点头,说道:“倒是在下疏忽无礼了。”
语毕,只见他十分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双手抱拳,向着白公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谢名渊,表字云竹。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见谢云竹如此有礼有节,白公子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迟疑片刻之后,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回答道:“我叫白琛……表字……如镜。”
就在他刚刚报完自己名号之后,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白琛的心间,使得他浑身猛地一颤,整个人都惊得差点跳起来。
一旁的谢云竹眼见着白琛被吓成这样,连忙开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
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店小二那熟悉又格外响亮的声音:“客官,您点的酒菜己经给您送到门口啦!”
谢云竹起身朝着房门走去,打开门便见到店小二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手中稳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香气西溢的酒菜。
谢云竹微笑着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餐盘,轻声说道:“多谢小哥儿了。”
接着,他顺手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递到店小二的面前,继续说道:“这点小钱算是给小哥儿的一点心意,辛苦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有需要自会麻烦小哥。”
言外之意明白得很,店小二领会其中之意,接过铜钱笑呵呵地说道:“哎呀,那多谢客官了!
那有什么需要,客官尽管吩咐。”
说完,喜滋滋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