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妈呀妈呀啊啊啊!!!”
厨师咚的一声把刀砸在案板上,没有瞳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满脸惊恐的温成洲。
温成洲心脏咯噔一下,连忙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厨师才恢复正常继续剁着案板上的肉馅,顺便伸出手指了指角落里的水桶和抹布。
很明显,他们要用那几块抹布一点一点的把这个血淋淋的宛若分尸现场的厨房擦干净……祁雾苍白细长的手指勾了一块抹布出来,把水桶扔在晏淮脚边。
这都是玩家的活,他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最多做做样子。
祁雾找厨师要了双鞋套在厨房里溜达,顺便把鬼怪们没藏好的一团红色鱼线踢进冷藏柜底,屈指警告似的敲了敲玻璃门。
缩在冷藏柜里的婴儿小鬼瑟瑟发抖,扒拉着冰块把自己埋的更深了。
路过厨师的时候厨师还背对着两个玩家揭开扣在小盘子上的碗,露出一块巴掌大的草莓小蛋糕推到祁雾手边。
祁雾歪头看了一眼埋头干活的两人,借着厨师宽大的身子挡住自己,半倚着桌面挖蛋糕吃。
满厨房的残肢断臂和草莓果酱对祁雾没有半点影响,甚至还有心情朝着厨师竖了个大拇指。
另一边的两人完全没察觉到祁雾和厨师的小动作,头对头蹲在墙角研究着什么。
晏淮拿了根筷子戳了戳地上的一坨红色不明物,明明看起来像是一团软肉的东西,筷尖却像是碰到什么硬物一样被卡在里面,温成洲非常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把水果刀。
晏淮的手很稳,贴着筷子将那团肉割开,从里面扒拉出一颗半个拳头大的深灰色晶体。
像是宝石一样,不规则的切面在冷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华丽细碎的光。
“这是什么?
道具?
线索?”
温成洲没想到一团恶心的肉团里竟然会有这么好看的晶体,晶莹剔透,不沾血污。
晏淮找了块干净的纸巾垫在手上才把这块晶体捡起来,毕竟是从碎肉里翻出来的,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你装着。”
温成洲:“?”
真是他亲大哥,不知道好坏的东西就往他身上塞。
见晶体被收起来,祁雾才收回偷偷放在两人身上的视线把盘子还给厨师。
晏淮和温成洲一边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擦地,一边扒拉着和那块相似的肉团,被躲在柜子冰箱里高压锅里奇形怪状的鬼怪贴脸下了十几次,却再没找到第二颗相似的晶体。
两个大男人认真干起活来并不慢,虽然有鬼怪的干扰,但在发现那些小鬼最多只是吓吓他们后两人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晏淮用筷子夹着不小心踩到的肠子塞到躺在锅里被开膛破肚的小鬼怀里。
温成洲则是找了个大铲子把地上的“零件”都铲进桶里,拎着桶挨个的敲那些小鬼的门。
“你好,是你的眼珠子吗?
还有这个肝,没人认领我就扔了啊。”
祁雾:“……”他就知道,这两个家伙的适应能力强的吓人。
“让我看看。”
男女混合的刺耳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寸头npc提着裙摆走到晏淮面前,咧开嘴笑着威胁,“让我看看你们两个贱骨头有没有把厨房打扫干净,主人可不会留手脚不利索的仆人在古堡里。”
寸头npc手上戴着检查灰尘的白手套,把厨房的边边角角甚至冰箱顶都摸了一遍,确定手套上没有沾到半点脏污后只能不满的瞪了两人一眼。
“还算合格,你们的房间在二楼,天黑之前滚回房间,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到主人。”
晏淮抬头看向厨房的挂钟。
如果按照七点天黑的话,那他们还有一个小时的自由行动时间。
祁雾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回去休息。
算上这场,祁雾的副本己经连续开了二十多次。
二十多批玩家,就算祁雾是怪物也扛不住这种强度的工作,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只是祁雾这边刚迈出厨房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回头就见晏淮笑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时间还早,帅哥,约个会吗?”
祁雾无情拒绝,“不约。”
“约嘛约嘛~”晏淮死缠烂打,拽着人就往之前的大厅走,嘴上还不忘忽悠道,“我有线索哦,你就不好奇吗?”
“……”祁雾不好奇,祁雾只想把这智障拍死。
但为了不暴露npc的身份,祁雾只能放弃挣扎被拉到他最开始站的角落。
一个摆在大厅墙边的老式摆钟,和墙面的夹角刚好可以站一个人的阴暗小角落,一眼就能看完。
“你最好真有线索。”
晏淮松开祁雾的手腕,把身上的兜都掏了个遍才从花衬衫胸前的口袋内侧捏出一个食指长的小刀片。
“别急呀~”薄薄的刀片顺着摆钟后的缝隙往下,首到触碰到什么东西才停下。
晏淮手腕一翻把那个位置撬开一条缝隙,一根反射着细光的透明鱼线被扯出来。
祁雾:“?”
晏淮像是没看到祁雾微微睁大的眼睛一样,笑的格外欠扁。
“这是你藏的吧。”
从进入副本开始祁雾就站在这里没动过,他好奇多看了几眼刚好看到祁雾往摆钟里面藏鱼线。
祁雾把鱼线抢过来团吧团吧塞兜里,面无表情的否认,“不是我。”
“我看到了。”
“你没有证据。”
晏淮伤心,“好难过,阿雾有小秘密,连我都不告诉了。”
祁雾深吸口气转身上楼,懒的再搭理这个神经病。
晏淮屁颠屁颠的跟上,在温成洲眼里活像个不招人待见的痴汉。
一群玩家干的满头大汗,终于卡着最后两分钟把古堡内部打扫干净拿到进入房间的资格。
因为是以佣人身份进入的古堡,所以玩家的房间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人一间,还有一个人落单,而这个落单的人刚好是倒霉孩子温成洲。
温成洲眼泪汪汪的站在只贴了他一个名字的房间里,一张脸皱的跟悲伤蛙一样,依依不舍的朝着对门的晏淮伸出尔康手。
“大哥,我害怕……”晏淮微笑,“你不害怕。”
温成洲:“……”这脆弱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