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登场沈砚舟对着铜镜勒紧水衣的系带，胭脂盖住他眉骨处的擦伤。
镜中映出后台乱象——武生们正往刀柄塞真匕首，花旦的云肩里别着勃朗宁手枪。
"班主说今儿唱全本《长坂坡》，您扮赵子龙。
"小厮递来银枪时压低声音，"东厢第三间客房有您要的货。
"枪尖划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沈砚舟突然攥住小厮手腕："白家药铺的伙计也听戏？
"他指尖蹭到对方虎口的老茧，那是常年捣药留下的痕迹。
二楼包厢传来三声梆子响，姜翎斜倚雕花栏杆，雪青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冰晶吊袜带。
她漫不经心转着折扇，扇坠却是半片相柳鳞甲。
"好俊的赵云。
"她冲台下抛媚眼，冰凉的扇骨突然压住沈砚舟咽喉，"可惜枪法不如偷鸡摸狗的手艺。
"沈砚舟的银枪顺势挑开她鬓边绢花："虞姬娘娘的剑穗倒是特别。
"他盯着那截泛蓝的冰丝流苏——分明是雪狼王的鬃毛。
霸王别姬锣鼓骤响时，沈砚舟的银枪堪堪擦过姜翎耳畔。
旦角的水袖突然甩出三尺冰棱，在"当啷"的碰击声里，两人用兵器在戏台上划出火星。
"烟土换军火的账本在哪儿？
"姜翎旋身时低声问，裙摆扫过的地面结出霜花。
"狐狸也关心抗日物资？
"沈砚舟翻身跃上戏台梁柱，躲开她袖中射出的冰针。
针尖钉入木柱的瞬间，二楼包厢传来玻璃碎裂声——日军翻译官的山羊胡正在淌血。
台下顿时大乱。
姜翎的折扇突然展开，相柳鳞甲折射出妖异的蓝光。
沈砚舟看见她瞳孔变成竖线，戏服后腰隆起可疑的弧度。
"当心！
"他甩出银枪击落暗处的飞镖，顺势搂住姜翎的腰滚进幕布。
怀表在两人胸口发烫，表盘浮现三秒预兆画面：屋顶有狙击手！
屋顶追凶沈砚舟拽着姜翎攀上飞檐时，瓦片正簌簌往下掉。
月光下三个黑影在屋脊狂奔，肩章上的樱花纹泛着冷光。
"那是关东军特高课的..."姜翎话音未落，沈砚舟突然按着她后颈趴下。
子弹擦着发髻飞过，将琉璃鸱吻击得粉碎。
"左边交给你！
"他解下玉带钩当飞镖，正中右侧刺客的脚踝。
姜翎的折扇旋出冰风暴，左侧刺客瞬间冻成冰雕。
中间那人却撕开和服，露出满背的符咒刺青。
怀表突然发出蜂鸣，沈砚舟眼前闪过残影：刺客要引爆式神！
他扑向姜翎的刹那，式神化作火球炸开，气浪将两人掀向戏楼外的槐树。
"抓住！
"姜翎的尾巴本能地缠住沈砚舟的腰，却在半空骤然僵住——相柳鳞甲正灼烧她的尾椎。
内丹契约沈砚舟的后背重重砸在戏箱上。
他咳出血沫，发现掌心攥着颗冰蓝珠子——姜翎的狐族内丹因式神冲击离体了！
"还给我..."姜翎脸色惨白地扑来，折扇凝出冰刃。
沈砚舟本能地后仰，内丹顺势滑入咽喉。
寒流瞬间席卷西肢百骸，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狐形。
姜翎的扇骨刺破他领口："剖丹还是结契？
"她耳尖泛红，尾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小腿。
沈砚舟舔了舔冻僵的嘴唇："能选分期付款吗？
"怀表突然迸发金光，两人的手腕同时浮现冰蓝色咒纹。
他听见姜翎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混着自己血液里的寒流涌动。
"共生契，每月月圆要..."她咬牙切齿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冰晶印记，"肌肤相亲！
"碰瓷姻缘前院传来张黑虎的吼声时，姜翎正用冰丝捆住沈砚舟的双手。
他盯着在两人之间流转的幽蓝光晕："你们狐族碰瓷都这么...别致？
""闭嘴！
"姜翎的尾巴炸成蒲公英，"要不是你乱吞..."她突然僵住——共生契生效时的魂力交融，让沈砚舟看见了她百年前在华尔街大崩溃时，蹲在金库门口啃金条的画面。
他憋笑憋得肩膀首抖："原来夫人好这口？
"话音未落，姜翎的折扇冻住了他的嘴。
戏楼外传来日本兵的皮靴声，她却突然贴近他耳畔："演夫妻会吗？
"沈砚舟眨眨眼，突然扯开嗓门："娘子！
为夫这就给你赎镯子去！
"这一嗓子把踹门的日本兵唬得愣在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