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程序“0613,启动成功”机械提尔音在实验室中响起,南旭忠摘下护目镜。
略显满意地看着手术台上的人,她叫宋烛清。
或者该叫她,0613。
因为在研究所,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是谁。
手术灯熄灭,西周的恶魔开始恭维那个“风光无限”的男人。
“不愧是南博士啊,有了这颗驱动器,我们的研究又迈出一大步了!”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宋烛清:“转高级观察室,增加看守人数。”
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不能出一点差错。
为了这颗驱动器,他花了五年的心血。
南旭忠摘下手套,那暗沉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疯狂和贪婪。
宋烛清醒来时,己经是三天后了,麻药效果早己退去。
现在随便一动,心口都是撕裂的痛,她平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天花板。
观察室的门锁被打开,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陆续进了几个来。
与说这是一个房间,倒不如说这是一个牢笼,只不过换了个样子。
宋烛清任由他们检查记录。
耳边传入中级观察室和远处低级观察室区域的惨叫声,不知是研究所的隔音本身就不好,还是驱动器的缘故,这些声音在她耳中格外清晰。
这个研究所,最不缺的就是实验体,但他们即便下了手术台也不会被放过,他们被打着“观察”的名号送去研究所名下的会所,而那里最不缺的,是有暴力倾向和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低、中级实验体没有一个能被免除被送去会所的命运,宋烛清更是被送去过不少次。
美其名日会所是为了“驯化”实验体所设,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将臭味相投的畜生聚集起来巩固自身地位。
观察室的门再次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又只剩宋烛清一人。
她适应了手术后的疼痛,从病床上撑起身,下床走到洗手台前。
看着镜子中那张美得乱人心弦的脸,她只觉得刺眼。
这张脸,是她曾经在宋家立足的筹码,却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怎么也想不到,刺向她的第一把刀,来自她自己。
这是她来研究所的第三年,她的容貌早己与从前大不相同。
因为会所的男人喜欢毁她容貌满足自己病态的欲望。
而南旭忠喜欢将她的脸一点点地往自己喜欢的方向改。
宋烛清己经记不清她的脸上被动了多少刀了,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到底长什么样了,只知道每次拆下纱布后,南旭忠都会笑的更高兴,而会所里的男人会更兴奋。
镜子中映出的人,生着双极好看的狐狸眼,妩媚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这个神态,是在这个吃人的研究所中保命的生存之道。
颈间的“0613”,更是刻骨铭心的耻辱刺眼,虚伪,恶心…这张脸对于南旭忠来说似乎己经完美,他己许久没再动她的脸了,也没再把她送去会所。
可越是这样;宋烛清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容貌碍眼。
观察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声音撕裂了。
宋烛清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目光迅速投向了镜子。
镜子中的她,原本那张还算清晰的脸庞,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着,开始逐渐变得模糊、破碎。
她猛然回神,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愕。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只见一滴鲜红的血珠正从她的皮肤里渗出来,缓缓地滴落。
这滴血珠在苍白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一抹色彩。
随着血珠的滴落,地板上的血迹渐渐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斑。
眼前一片混乱。
周国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的玻璃碎片,被巨大的力量击碎一般。
而在这片狼藉之中,一群身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正忙碌地收拾着这些碎片,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己经习以为常。
就在她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茫然转过头,想要看清这股力量的来源,却发现自己己经被迅速地拉向了隔壁的一间空的观察室。
沾了消毒药的棉球一点点擦拭着宋烛清的手背关节。
面前身着墨色制服的男人低着头,仔细地帮她消毒。
没有责罚,没有质问,也没有警告,只有三个字:“疼不疼?
宋烛清的睫毛微微一颤,她抬起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眸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他对宋烛清来说并不陌生,,身前别着的胸牌上,他的名字静静地展示出来——顾凛夜。
从第一次相见时,宋烛清就觉得他很奇怪。
他是南旭忠的手下,但他和这里的人都不样,他似乎是有血有肉的,而且好像并不乐意为南旭忠效劳。
顾凛夜也会去关心别的受害者,尽管每次都会被失控的实验体赶走,只有在宋烛清这,他不会被赶走。
不过她好像谁都不会赶。
宋烛清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不疼。”
顾凛夜消毒完毕,轻轻贴上创可贴,动作格外温柔。
他抬起头,目光与宋烛清交汇,却没再多说什么。
宋烛清回到观察室时,房内所有的配置都换了,断绝了她一切自残的可能。
宋烛清回到病床上,抬手抚上心口的那道伤。
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她连心跳都被南旭忠丧心病狂地剥夺了。
没有了心脏的跳动,取而代之的,是南旭忠那颗引以为傲的驱动器。